英雄难过美人关,皇帝亦然。
经过昨日,言官们都疯了,热热闹闹的分成两派:支持和反对。
前者搬出国家大义,往死里踩低慕容家,为慕容紫祸国奸妃的形象再添浓重一笔,不借此机会将她逐出楚地,难解为国为民忧虑的思危之情!
别说楚地疆土宽广,不稀罕咔塔木,一个女人换一国,很值得!
后者大骂苏德王子无耻,身为咔塔木的储君,轻易听信巫医的惑众妖言,威胁到楚皇脑袋顶上来。
――皇贵妃绝不另嫁!
听闻吵得很厉害,只差没动手打起来。
慕容紫与楚萧离一道用过早饭后,东莱来禀:宰相大人在御书房候着。
未过一日,貌似查得水落石出了。
万岁爷将将离开,慕容娇便哭哭啼啼的泼杀了来。
被请坐下,小手绢从怀中掏出一挥,眼泪掉个没完没了,嚎骂中说明了三件事――
其一,要她家宝贝女儿另嫁,初初时是苏德先提出,有来信为证,字句情真意切。
其二,她身为慕容紫的亲小姑,知道咔塔木那地方于着女儿来说是重获新生,对于慕容紫而言却是火坑,断没道理把人往里面推。
其三,她真真未料到会出这等差错,这孽事跟与她与段家没相干!
娘娘明鉴呐……
慕容紫听她哭嚎得耳朵都麻了,好似要被送去咔塔木的人是慕容娇一样。
心平气和的说了劝慰的话,姑侄两一并喝口茶,慕容紫道,“小姑姑勿要放在心上,此事疑点颇多,有三哥哥他们在,定会明察秋毫,不至于折损两国邦交,更不会让我无端端取代珍儿嫁过去。”
“就你娘娘愿意,皇上也不能愿意吖!”慕容娇心直口快,瞪着眼珠子说道。
昨儿个晚上她过得那叫一个提心吊胆!
苏德真混账,不管是贪念所致,还是受制于人,也不能把她也拖着往悬崖下跳啊……
慕容娇心里惴得慌,盼着天亮,换上命妇的官服,乘车进宫里探口风来。
听了皇贵妃侄女儿的说话之后,心里宽慰多了。
拿起茶盏小饮一口,缓了气,她挤出笑,“娘娘就是心宽,有度量。”停了停,再夸,“还睿智!”
慕容紫知道小姑姑是来探口风的,最怕的便是被苏德迁罪,笑道,“都是一家人,说这些恭维话作甚?小姑姑太折煞本宫了。”
“要的要的!这哪里是折煞。”慕容娇神色逼真,鼻子是鼻子,眼是眼,满是对苏德那害人精的愤慨。
解了这重忧虑,她又想起孤零零在宫里的女儿。
遂,变脸似的换做张伤心的面容,愁苦道,“可怜我那无依无靠的女儿,还以为能借这机会重新出宫另嫁,如今唯一的指望也被苏德毁了,叫我这为娘的怎么办哟!”
眼中含泪,又要哭了。
慕容紫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,握住她的手疏解,“小姑姑别太难过,没得伤了身子,让表妹晓得了,又要为您担心。”
经过几番往来,慕容紫对自个儿这位亲小姑缠人的功力深有感触。
岂止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?
可是事情成了眼下这个样子,她不敢再贸然应下什么,只好叉开话,道,“瞧我,只顾与小姑姑说话,人都来了,这般难得,也不说让姑姑与表妹见上一面。”
怨恼了自己一句,她转首吩咐月影,“快去清涟宫请段昭容,就说华国公夫人在我这里。”
以此暂且稳住了慕容娇,慕容紫思绪微转,在其欲要开口前抢道,“天还尚早,小姑姑当是揣着心急进的宫,还没来得及用早饭罢?高汶,去御膳房传些点心和粥来。”
中殿外,高汶精神抖擞的领命而去。
慕容娇极会看脸色,瞧出侄女儿有心回避,暗道来都来了,缓缓再言其他不迟。
都说是‘一家人’,就算皇上真的要发落下去,当不会怪到段家还有女儿的头上。
不到半个时辰,段意珍便来了。
她也过得很忐忑,尤为这个早上。
不是怕皇贵妃表姐还有皇上表姐夫拿她开刀,而是焦心母亲到宫里来泼闹。
没想到真给她料准了,见到月影那刹,丢脸得直生出想寻短见的心!
无多话,忙不迭赶来东华殿,母女二人见了面,不管慕容紫在无在场,气得要命的把母亲数落一顿,撂下话――这辈子老死在宫里无妨!
慕容娇才刚安下的心神立刻被女儿一把火烧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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